基因她力量 | 张艳君：发射基因卫星，只为“蝴蝶”破茧重生

文|Kiki Gao

编辑|唐安

她们每天面对复杂的生物个体，

她们每刻都是精准的生命未知数，

她们明白回归生命的本质，

基因“她”力量

她们各不相同。

第三期，

我采访了张艳君，

生物化学与分子生物学博士、

中吉智药研发副总裁。

张艳君，生物化学与分子生物学博士，在北京协和医学院攻读博士期间，师从国内一直从事真核基因表达调控和表观遗传学调控研究的张业教授和该领域开拓者沈珝琲教授。在德国国家癌症研究中心攻读完博士后，张艳君返回中国医学科学院。期间一直在进行真核基因表达调控科研工作。

2019年6月，张艳君加入中吉智药，担任副总裁，负责基因治疗新药研发。中吉智药是一家2018年7月30日成立的生物制药企业，专注于基因递送疗法领域，集基因治疗药物研发、生产和销售为一体。2020年10月，中吉智药已完成天使轮数千万元人民币融资。

80后的张艳君在基因治疗领域高管军团中，算是年轻的老兵。

十几年科研生涯，张艳君看到过很多饱受遗传病病痛折磨的患者及家属，其中有一类被认为最痛苦的罕见病叫做大疱性表皮松解症（RDEB），罹患这种病的患者又被称为“蝴蝶宝贝”。他们的皮肤如同蝴蝶翅膀一样脆弱，其皮损面积或将高达60%以上，只要经过轻微的摩擦碰撞就会造成血疱、水疱，一些严重的患者将会面临长期的疼痛及无法愈合的伤口、肌肉萎缩等问题，且极其容易罹患鳞状细胞癌。

RDEB患者面临着诊断难、无药可医等诸多现实问题。他们最大的夙愿就是希望能早日看到药物上市，解救更多的“蝴蝶宝贝”。

做科研时，张艳君总在思考一个问题：如何将前沿的科学研究成果应用到制药行业中，并能支持到临床。她发现如果有资本介入到产业中来，将是一个有效的途径。

一次海外学术交流活动上，一款已经进入临床试验的基因药物正在做治疗效果演示，其中一段患儿用药之后恢复生命体征并能正常玩耍的视频，让在场的所有人大为振奋。

除了迫切地希望推进临床转化外，张艳君还看到了基因治疗领域的发展曙光。2019年，诺华上市一款定价212万美元的基因治疗药物，为行业打入一剂强心针，人们开始意识到基因治疗未来将具有极大的发展空间。

最终，张艳君决定加入中吉智药，投身产业界。

“究其根本，人类不过是携带基因的载体与表达功能的通路。”作为研究基因表达多年的科学家投身基因制药行业，如何带领团队趟过漫长的药物研发周期？如何让遗传病患者破茧重生？如何应对未来行业所面临的多重挑战？带着这些疑问，我与张艳君博士进行了一场深度对话。

用“基因表达”表达爱与责任

TOPHER：你认为基因表达的底层逻辑是什么？

张艳君：人类一共有2万多个基因，每个基因在正确的时间和空间表达才能保证人类个体的正常发育，一旦有某个基因突变或者表达异常，都有可能造成疾病的发生。大家熟知的罕见病大都是由遗传因素造成的。

如果人体内有坏的基因，我们可以用一些递送方式把这些基因导入到人体内，或者把人体错误基因修复好，以达到治愈的效果。

基因治疗的药物像是一个卫星发射系统，病毒运送载体更像火箭系统，能精准运输、高效传递。基因表达盒则像卫星，它能准确地在细胞内高效安全的表达，从而实现对功能的回补。

针对基因治疗技术来讲，这两方面都非常重要，一个是真核基因表达调控技术，另一个是载体药物的生产和产生技术。

TOPHER：让你选择加入中吉智药的动力是什么？

张艳君：最初是因为一类被称为“蝴蝶宝贝”的罕见病患者。“蝴蝶宝贝”最长寿命大都只到中年，患者反复的皮肤损伤，非常痛苦，40岁以后容易罹患鳞状细胞癌，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可以治疗或治愈的方式。

我见到过很多“蝴蝶宝贝”，尽管每天都承受着难以忍受的痛苦，但是这些患者非常积极乐观，他们用不同的方式体现着自己的价值。有的是淘宝客服工作人员，有的是驾校教练，有的在公益组织任职为更多的患者提供服务和帮助。

罕见病，顾名思义，就是发病率非常低的疾病，但是种类却有6000-8000种，所以患者数以亿计。总量早已超过癌症患者和艾滋病患者的总和，这是一个非常惊人的数字，而且当中有一半是儿童，这些儿童中30%无法活着庆祝自己5岁生日。

能为这些罕见病患者提供帮助也是我的心愿。在加入中吉智药之前，我已经在思考这个问题：如何将基础科研向临床转化，临床转化其实单凭研究机构推进是比较困难的，恰逢当时有几例基因治疗的药物上市，让我看到了产业的曙光。

现在除了基础研发工作以外，我还要参与一些管理工作，这是我现在要学习的内容：如何能更高效、更有效的组织好这个规模不断增大的团队，让它在每个管线的推进上都有好的体现，这对于个人成长也是一个非常有挑战有意义的事情。

2025年，等待中国版基因药

TOPHER：基因治疗在中国正处于怎样的发展阶段？

张艳君：基因治疗领域的发展其实已经历时30年以上，在这个过程中，国外的一些临床实验一直都在推进，期间也经历了安全性的问题。

其实几年前在中国基因治疗领域并不被熟知。直到2019年诺华上市了目前为止最贵212万美元的基因治疗药物之后，为行业打入了强心针，这对中国基因治疗领域震动非常大，大家开始认识到基因治疗领域将来会是一个快速发展的领域。

虽然中吉智药成立时间并不长，但中吉智药CEO董文吉博士在这个领域已经有将近30年的积累，国内基因治疗这两年呈现出了火热的状态。我们恰恰已经在这个行业和领域耕耘了很久，有足够的知识积累和技术积淀。

中国目前还没有自己研发的基因治疗药物上市，但很多企业和同仁都在为此努力。目前也已经有候选药物获得了临床试验批件，有的启动了研究者发起的临床试验，在拿到人体数据后，我相信推进药物上市指日可待。

TOPHER：看到中国人自己研发的基因治疗药物需要等待多久？

张艳君：个人预计2025年，希望到时候中吉智药的管线也能在列其中。

我在中吉智药主要负责新药研发管线的推进，目前布局的新药研发管线，都是针对单基因遗传病的。

其中一个是针对RDEB的药物。国际上已经有很好的临床数据，有的做到了临床三期试验，这对患者来说是一个利好的消息。在国内目前还没有机构涉足这个疾病，希望我们的工作能帮助这些患者消除病痛。

另一个管线是针对β地中海贫血的，它不属于罕见病，但也是一类单基因遗传病，发病人口非常多，在我国有近30万患者，这个数字还在以每年10%的速度递增。发病表现就是贫血，需要依赖于输血或者是骨髓移植，重症患者生活的质量有严重下调。针对这个疾病利好的消息是国际上已经获批了一款基因治疗药物，但售价依然昂贵——180万美元。我们致力于这个管线的研发很大的初衷是因为团队具备地中海贫血的学术传承，而且在β-珠蛋白表达盒优化即“卫星”功能加强上具有绝对的技术优势、在病毒载体生产即“火箭”的配置上具有极大的成本优势。现在已经对接了国内该领域最好的医疗资源，正在全力推动项目进行。

还有几个针对其他单基因遗传病的管线，也在快速推进。

TOPHER：未来3-5年，基因治疗赛道的趋势是什么？

张艳君：未来3-5年，基因治疗产业必然会蓬勃发展。具体到我们，并不会局限在单基因遗传病上，也会考虑布局多基因遗传病，乃至常见病，这些都是基因治疗领域可以实现的目标。

TOPHER：你认为这个赛道未来面对的最大挑战是什么？

张艳君：在国内，基因治疗领域还属于早期萌芽以及发展阶段，面临的挑战很多。首先，如何在提高药物有效性的前提下，最大程度确保安全性？如何提高产能的同时降低成本？如何在规范药物临床实验过程中最大程度地保护受试者的权益？以及如何建立长期疗效和价值的评估机制？还有大众最关心的如何建立多方支付体系，以帮助大家解决用不起药的问题。这都需要包括中吉智药在内的整个行业一起努力。

TOPHER：大行业火热，面对机遇和挑战，年轻的中吉智药优势在哪里？

张艳君：中吉智药的三位创始人在基因治疗和基因表达调控领域都有20多年的技术积淀，我们的管理层也来自于不同的背景，分别负责基因治疗的新药研发、病毒载体的工艺开发，以及对内的管理和对外拓展几个环节，团队相互支撑，彼此默契，最重要的是团队有强大的信任基础。

另外，在整个产业的推进过程中，中吉智药有很多优秀的合作伙伴，比如赛多利斯。赛多利斯是一家德国百年老店。这家公司充分体现了德国精神：严谨、品质优良，产品皮实耐用。赛多利斯的理念是化繁为简，是我们一直非常认同的。这家百年老店近年来也焕发了新的生机，尤其在新冠表现当中异常突出。我们希望中吉智药能像赛多利斯一样被用户尊重，有社会责任感和担当，拥有自己的核心技术，最重要的是：也能够成为一家百年老店。

在失败中不断优化

TOPHER：你觉得担任基因治疗领域的高管应该具备哪些素质？

张艳君：基因治疗行业是发展非常迅速的领域，所有管理者首先都应该具备快速的成长性。我长期在董文吉博士和张业教授的指导之下做研究工作，现在自己也带领团队，深感带领团队共同成长非常不易。管理者和团队更像是足球场上的队长和队员的关系。队长负责整体把控、制定策略，应对一切不稳定的外来因素，而队员们各司其职，相互配合来完成比赛任务，携手并进，缺一不可。

TOPHER：药物研发周期很长，如何才能让团队坚持不放弃？

张艳君：这可能也是基于我们在读书时候的一些经历。其实生物专业从业者在实验过程中经历的大多数都是失败，所以大家习惯了在失败中进一步优化，寻找问题，从而解决问题。一旦我们找到了很好的解决方案，是非常兴奋的一件事情，也练就了耐性和韧性。

TOPHER：在你的成长过程中，什么特质对你来说最重要？

张艳君：在对局势进行理性分析后，明确方向比努力坚持更重要，在正确的方向上付诸努力才是最有效的方式。恰好非常幸运的是，我觉得中吉智药现在就站在一个正确的赛道上，希望我们能够抓住这个机会，扛住压力，勇往直前。

尾

采访结束后，当我问张艳君此时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她说希望尽快看到中国人自己研发的基因药物，希望中吉智药的管线能位列其中。她们与名为“蝴蝶宝贝关爱中心”的患者组织一直保持着密切互动，最大的愿望就是自己研发的基因药物能够早日惠及患者。她和她的团队正在用行动践行中吉智药的使命：中吉智药，志耀终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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