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P HER | 跑步专访奥斯卡影后Frances McDormand:无主题的主题

弗朗西斯·麦克道曼FrancesMcDormand

演员、奥斯卡影后

生于1957年6月23日美国伊利诺斯州的一个牧师家庭

 

 

今年90岁的奥斯卡颁奖礼有些冷清。

尽管,女人的气焰在好莱坞越发嚣张。

2017年出现了第一部大热女性超级英雄电影《神奇女侠》。

今年的奥斯卡最佳导演和最佳摄影提名中,首次出现了女性候选者。也多了好几部以女性为主角的电影,如《伯德小姐》《我,花样女王》《三块广告牌》《水形物语》《普通女人》。最佳女主角给了《三块广告牌》女主角弗朗西斯·麦克道曼·弗朗西斯在《三块广告牌》中精彩地演绎了母亲这一角色的复杂、多层,非常到位。最佳女配角颁给了《我,花样女王》配角艾莉森·珍妮,而最佳外语片奖花落智利影片《普通女人》。看看,女人和女人相关占领了90岁的奥斯卡。

最让女人们感受到女性尊严的存在感的,更要数弗朗西斯·麦克道曼的获奖感言:我的家人,乔·科恩(丈夫)和佩德罗·科恩(儿子),这两个男性是在主张男女平等的母亲的照顾下长大的,他们也用这样的价值观看待自己,看待彼此,看待周围的人。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邀请所有获得提名的女电影人和我一样也站起来。梅丽尔·斯特里普,如果你先站起来,其他人都会站起来的!女演员们,女电影人,女制片人,女导演,女编剧,女摄影师,女作曲家,女设计师等等,大家都站起来吧!大家向四周看看吧,我们都有要讲述的故事,有需要获得投资的项目。别在今天的奥斯卡派对上和我们聊这些项目,可以在几天后邀请我们去你的办公室,或者来我们的办公室,我们会好好和你们说说这些项目。最后我要留给大家两个词,包容和编剧。

这位真性情的女演员弗朗西斯·麦克道曼在高中时代,就因为发觉自己擅长表演而明确了未来的职业方向。在1996年,就曾因主演惊悚悬疑电影《冰血暴》获得过第69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女主角奖。

今天,TOP HER编译了《纽约时报》2017年10月的一篇专访文章,由加州作家Jordan Kisner为弗朗西斯·麦克道曼撰写,她很少接受记者采访,更别提近距离跑步中的采访了。

去年年底的一天,晚上7点,巴黎,弗朗西斯·麦克道曼以超常的速度从右岸向左岸跑着。“我正在找路,”在停下来之前,她说一直在朝错误的方向飞奔。

“这条河是去哪的路?”她问道,扫视着狭窄蜿蜒的街道。

我指着左边,她迅速飞奔起来,我不得不追赶上,此时她正在诅咒自己转了向的第六感,因为她大部分时间生活在曼哈顿,习惯了网格路。

她在摸索的路线是以蓬皮杜中心为起点,她在那里与 Wooster Group实验剧团合作演出,她已经是那个剧团近20年的会员了。路线的终点是St.-Germain大道附近一个朋友的公寓。公司其他人住在玛莱区,麦克道曼一直担心他们的住宿状况。她想确认一下团队成员们的住宿环境也很舒服,并且在他们到达之前亲自检查,还重新装修了住处。在来 Wooster Group之前的一次巴黎之行中,住的酒店并不太干净,没有人打电话给麦克道曼进行维护,她对肮脏这件事没什么耐心。“我们前卫,这并不意味着我们不讲卫生。”

演出结束后她准备独自回家,她并没有使用Google地图,尽管她的手机上有按钮和翻页。

“需要我帮你查一下吗?”我问道,伸手去拿我的智能手机,就像我已经拉到了手榴弹的线头,她回答,“不!不要!“她坚定地摇了摇头。“那样我就永远学不会了。”她看了一眼塞纳河,走了。

“这是另一件关于变老的故事,你的生活写在你的脸上。”

麦克道曼或弗朗,正如她平日所说的那样,过着自律的生活,在街上走着,留下一个身材瘦削的美丽身影,尽管她已经60岁了,并且完全以自我的方式存留着女人的性感,除非她在工作,否则她不会化妆,不染头发,并且鄙视八卦,把提升职业女性日常修为作为常规守则。她的衣服制作精良,她喜欢买衣服,但大多实用而且舒适。今天,她穿着宽松的七分裤,黑色和粉色的运动鞋,一件海军毛衣和一根细长的发带塞着像今天的心情一样凌乱的头发。

她不会开记者发布会,自从她在“冰血暴”中扮演孕妇,不可思议的快乐警察侦探Marge Gunderson,获得了奥斯卡最佳女主角以来,她拒绝采访。她的公关人员向我解释说,他的工作就是礼貌地告诉记者们走开。

“我从来没有那样工作过,像媒体的宣传工具一样的演员,因为我总是在坚持我的工作信仰,”她解释道,我们向河的方向走去,终于重新定位。“我儿子还很小的时候,需要照顾,我试图接受那些在街上跑到我身边想要拉着我聊天的人。”我们转向了Sébastopol大道,河流似乎延伸到地平线上了。“现在我所做的,就是我的生活方式,当有人接近我说“可以给我签个名吗?”,我会说:“不,我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了,我只负责做一个演员。 ”

她在街上停了下来。“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她凝视着我的眼睛,抓住我的手臂。“我触碰到他们,看着他们。我解释道,“她说。“我不是演员,因为我想拍合影;我是演员,因为我想成为人类交流的一部分。“

就在这时,一位年轻的法国女人走到我们面前说:“’冰血暴’?“冰血暴”!哦,j’adore’Fargo ‘!“这一切都像麦克道曼所描述的那样发生了:她拒绝了拍照和签名,但询问了这个女人的名字是什么,保持目光接触并拥抱,那女人很高兴。

麦克道曼得意洋洋回到了我身边。“看到了?交换。”

“法戈”1966年

 

在她36年的职业生涯中,麦克道曼扮演的女性都很吸引人,但很少有漂亮的,有吸引力但很多刺,而且她指出,她们通常是男性故事中的配角。直到今天,她以Marge而闻名,但Marge在屏幕上出现的时间比人们的记忆的要少得多。她的微微傻乎乎的善良,成为了“冰血暴”中男人大部分杀人占据时间的陪衬。麦克道曼的早期角色,大多都是具有暴力倾向的男性影片中的女配角:Lois Lane以一种被毁容且激怒的反超级英雄“Darkman”; 在“密西西比燃烧”中残酷殴打的妻子; 一名朝鲜战争退伍军人的妻子在“查塔胡奇”中企图自杀。

她的第一部电影角色是“血迷宫”中的艾比,那是科恩兄弟的第一部影片。艾比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一个年轻的德克萨斯女人,大大的眼睛和蓬松的卷发,并且当她害怕他们会伤害她时,她习惯轻轻地告诉男人她喜欢他们。拍摄“血迷宫”时,麦克道曼才25、6岁的样子,水灵灵的,金发碧眼,她似乎比电影场景中的任何人都更闪亮,更温暖。她上瘾的看,这隐藏了这样一个事实,正如她向我指出的那样,艾比是可深度挖掘的角色,“我总是能够提供给他们一个复杂的想法,充实剧本,”她说。

几近成名

这种在观众的触及范围内展现迷人内心生活的能力使麦克道曼成为了一名有性格的女演员。她喜欢边缘人物,并使他们成为电影中最有活力的人物。因此,“几近成名”中因引用歌德的名句,这让麦克道曼获得了的奥斯卡提名; 在“阅后即焚”时,希望获得对接权的倒霉的健身房员工; “凯撒万岁!”中的鼹鼠般的电影编辑!

随着乔治克鲁尼在“阅后即焚” 2008年

麦克道曼向我解释说,如果她留在剧院,她会扮演所有经典的女主角,但在好莱坞,她的外表让她失去资格。“我太老,太年轻,太胖,太瘦,太高,太矮,太金发,太黑,但有时他们会需要另一种女性,”她告诉我。“所以我会变得非常善于成为另一个女性。”多年来,从导演那里听到这种类型,激起了她对虚荣的一种强烈蔑视,以及一种深深的,间歇性的自我意识。她会在公开采访中公开自己的体重,在拍摄时避免看着监视器。“我宁愿不知道我的屁股看起来多肥,”她说。她希望成为提供作品的明星,但她讨厌拍摄照片。她甚至连全身镜都没有。

在过去的10年中,一些事情发生了变化,麦克道曼说:正当她到了大多数女演员由于缺乏角色或转移到故事情节边缘而开始消失的年龄时,她获得了第一个回报。几十年来,她擅长不足以连续观看两个小时的,不具有吸引力的女性角色,而不总是一种表演类型,她已经将边缘女性置于中心。

2009年,她选择了Elizabeth Strout的小说“OliveKitteridge”,这是一部刚刚获得普利策奖的小说。她和她的朋友,编剧Jane Anderson,一位长期在HBO进行剧本改编工作的能手,“她后来向我承认,这让她感到紧张,她不知道她是否可以拍成剧集,“Anderson告诉我。麦克道曼不停地要求Olive走出情境,让她成为一个支撑型角色。“我说,’弗兰,这就是所谓的“OliveKitteridge”!她不能只是一个配角。 ”

“OliveKitteridge”用了4个小时来讲述一个女人的25年人生旅程,更年期女人,不是英格兰女王,也不是老年摇滚明星,或者是老年痴呆症患者的母亲,而是一位刻板的中学数学老师,住在缅因州东部。Olive强硬、不妥协,她的丈夫是个老好人(麦克道曼的话),她的儿子感到困惑、失望,情绪低落,社交恐惧症。她善良,她很细心,但她仍然无法成为亲人们需要她的样子:温暖,妥协,母性。

这个剧本是麦克道曼自己制作的第一部作品,她唯一的动力就是,经过漫长的职业生涯后,就像她描述这部作品一样,有权说不。这也是她第一次全力创造一个女性故事题材,这个故事与真实女性的生活一样复杂。“我开始对教育女性感兴趣,让她们以各种方式表达情感。演一个大女人角色比做一个男主角的女配角要容易得多。总的来说,那些对男主角有支撑作用的女性,哭戏太多。“麦克道曼坚持让Olive保留不哭的权利,并与导演LisaCholodenko对战,看看Olive是否应该在连续剧集中的几个关键时刻分手。女人们已经可以自在地在一起工作了。

2002年麦克道曼出演的电影“月桂谷”导演Cholodenko非常出色,她恳求观众需要一个机会来感受对角色的喜爱。(麦克道曼私下为我列出了一个名单,其中真的是瞬间哭了,因为Olive,她真的是按照她所说的去做的。)他们互相对战式的工作平衡方式奏效:“OliveKitteridge”在2015年赢得了八项艾美奖,其中包括最佳女主角、最佳电视剧奖。

“在密苏里州埃宾以外的三个广告牌”,2017年

后来,她又成为MartinMcDonagh导演的“三块广告牌”中的主演,角色名字叫米尔德里德Mildred。她扮演一位母亲,她的女儿遭到奸杀,这成为她的使命,她恐吓当地警察局,直到他们给予重视。

米尔德里德是一个难以理解的角色,她暴力,有时令人费解,怼天怼地。她感到羞愧,愤怒,无情,又有点疯狂。她穿着汽车修理工的连衣裤在镇上,后脑勺头发全部剃光,准备放火烧了警察局。麦克道曼之所以扮演这个角色,主要是因为她的镇定自若。她穿着修理工的连衣裤挺直了身板。她要么不走,要么大步走。“我真的像一个男人一样玩,”她说。“我完全根据John Wayne和John Ford电影的角色,因为那是一个两小时的电影。这些角色可以从任何地方冒出来,他们不需要很多背景,你不必解释他们为什么会这样,他们就是这样。”

麦克道曼认为米尔德里德这个角色更像是马龙·白兰度说的那样,“我们都喜欢她,”他告诉我,“我们都爱她,但不想做任何事情让她更可爱或更加有爱。这一次,我们不必展示女性的一面,光明的一面,或者母亲养育的一面。我们都说,(脏话),我们这次要做到特立独行。“无论你是否愿意接受愤怒和暴力,这些与”女性格格不入的一面“观念,无论你是否喜欢这位演员进入米尔德里德的方式是”像一个男人一样演绎“的想法,看到一个像米尔德里德这样的女主角总会有些惊喜。没有任何事情能让她悲伤柔软,甚至意味着她首先是一位非常棒的母亲。她不是为了观赏的乐趣或教育意义而制作的; 她就在那里,向全世界投掷燃烧瓶。

一天晚上,在Wooster Group排练后的,麦克道曼走到蓬皮杜艺术中心对面的一家咖啡馆,与导演Kate Valk和 Wooster Group的创始人兼导演Elizabeth LeCompte一起喝酒。麦克道曼打算和这些女人一起去舞台上喝酒,或者她说喝过酒。1999年,在看到该团体的一部作品之后,她找到LeCompte,询问她是否可以加入。她不想拍电影,这样她就不能照顾小儿子了。人们不停地在杂货店里拦住她,要求她做“冰血暴”口音,而前卫剧团的先驱者 Wooster Group则被好莱坞名人机器吸引。“我需要工作,我需要家庭,”麦克道曼说。LeCompte同意了。

“早期震教徒灵歌Early Shaker Spirituals”是麦克道曼最喜欢的一部作品。其中,该团体的五名女性成员(LeCompte,麦克道曼,CynthiaHedstrom,Bebe Miller和Suzzy Roche)重现了1976年在缅因州剩下的最后一个Shaker殖民地之一制作的摇滚灵魂的现场录音。“这些女人试图唱不优美的曲子,”麦克道曼说。“凯特总是提醒我不要唱的太欢快。如果你试图发出欢快的声音,你就失败了。“

在排练中,就像生活中一样,她的身体充满活力,躁动不安。剧团在休息了一段时间后正在提升绩效,每当排练时有人出错时,麦克道曼歪眼努嘴显示出强烈的感知和克制的愤怒。在整个排练过程中,她痴迷投入而有趣,在任何时候都保持对Valk情绪的调整,同时找到与演员和工作人员接触或开玩笑的时刻。她自命清高又幽默如小丑。

“对于Wooster集团和Shakers团队的完美组合来说,完美的地方在于两者都是母权制,都是有规则,有严谨的工作,”麦克道曼向我介绍了Valk和LeCompte饮料。LeCompte有一杯Sancerre,麦克道曼有一杯viognier,而Valk有一杯冰沙。“团队全部是更年期妇女,我们5个人中,Liz 年龄最大,最有权力,Kate指导我们,所以这是6位更年期女性。而你在绝经后获得的是隐形的力量。男人和女人都会变得性无形,你获得的不是性[咒骂]的力量。”

“我们喜欢音乐,”Valk补充道。

麦克道曼点点头,表情沉重。“我喜欢这顶帽子。”

一个莫名其妙的年轻肌肉男走过,麦克道曼用眼睛跟随着他。“现在相貌是产生性别平等的一部分,这男人试图表明他们仍然有价值 – 就像这羽毛。“

Valk同意。“这就像北美木鸭那部伟大的纪录片。还有那些雄性木鸭所做的一切。”

谈话转移到了我这里,LeCompte和Valk对麦克道曼的自我介绍感到好奇。“他们会拍下你的照片吗?”Valk想知道,她转向我。“她会成为封面女郎吗?”

麦克道曼做了一张鬼脸。“不,不,他们从不“她停了一来。“我不是一个封面人物。”在任何人反驳之前,她改变了话题:她以为有一只鸟在她的酒中拉臭臭。

她示意服务员,引起了我的注意。“你认为你可以告诉他,我的酒中有一只鸟在吃,我想再多点一点?”服务员来了。

“ 先生,un oiseau ……”我犹豫了一下,忘记了这个法语动词,并且太迟地意识到那只鸟看向我的手机,而手机正坐在她的酒旁边。

“ 他妈的,”麦克道曼大声插话,指着她的玻璃杯。服务员的睁大了眼睛,他轻轻地鞠躬,切换了从橄榄碗到盐渍坚果之间的苦。

麦克道曼得意的坐了回去,她伸手拿起手机,用餐巾擦了擦脸。“现在让我们看看,我们可以收到什么他妈的控诉。”

从巴黎回来后不久,我收到一封来自麦克道曼的电子邮件,题目是“我的头”。它包含一张她在湖中赤身裸体的照片。她写道,她不喜欢拍照,但这可能适合杂志的要求。两个月之后,她在餐桌上给我发了一张自己的照片,花冠的头像冠冕一样摆在她的头顶上。

在回复湖中的照片时,我给她寄了诗人Mary Ruefle的文章“停顿”。潮热是更年期中最常见的,Ruefle告诉她想象中可能会读这篇文章的年轻女性,你会想用刀穿过你的心; 无论你有多爱他们,你都会想离开你的爱人。你会觉得你的生活结束了,因为它是。你会第一次意识到你的整个人生都看着你,因为你是一个女人,人们看着女人- 但现在,突然之间,你是看不见的。但随后发生了一些神奇的事情:

你是一个女人,十年的绝经已经过去了,你爱你的孩子,你爱你的爱人,但世上再也没有人能阻止你成为你自己。……你永远不想因为任何原因再次成为一个女孩,你已经发现隐形是地球上最大的秘密,任何人都可以给你的最奇妙的礼物。

“她完美无缺,”麦克道曼几小时后回信。“46岁左右,我曾担心我可能会杀了我的家人。当Pedro“ – 她的儿子- ”处于青春期的阵痛和睾酮中毒的摆布时,我正在更年期。我每天继续发生3次潮热,每晚有一次冷汗,并且我隐身十年。“

最近,为了她当地的广播电台的利益,麦克道曼以这种方式介绍自己:“你好。我的名字是Frances Louise McDormand,原名CynthiaAnn Smith。我1957年出生于伊利诺伊州的吉布森城。我认同性别规则,异性恋和美国白人。“她解释说:”我的养父母不是白种垃圾,我的生母是白种垃圾。“

麦克道曼是家里最后一名孩子,这第9个孩子被Noreen 和 VernonMcDormand带走了。 Vernon是基督教牧师,他具有开创教会新前哨的天赋。他和诺琳每隔几年就会在南部和中西部的工人阶级社区之间迁徙,而且因为诺琳永远无法怀孕,所以无论他们去哪里都会收养孩子。他们收养了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在50年代末期,他们收养了第三个孩子,一个名叫辛西娅的1岁宝宝,据他所知,孩子的妈妈是弗农教区的一名年轻女子,他们将孩子的名字改为弗朗西斯。

在她十几岁的时候,麦克道曼有机会见到她的亲生母亲,但她拒绝了。她认为不必要的愤怒已经成为她健康心理的一部分。尽管如此,当她自称为自己生母的“白种垃圾”时,她觉得很自豪,而且她的职业生涯大部分时间都在扮演那些以某种方式类似于“白种垃圾”的女性。

她形容她的成长经历与麦克道曼一起成长为“Norman Rockwell-y(美国插画家)类型”:赞美诗歌,意大利面条晚餐,由她父亲经营的夏季圣经营。虽然Noreen经常担任接待员的全职工作,并且有很多孩子需要照顾,但她每晚尽力制作自制甜点,经常精心制作蛋糕,例如三层巴尔的摩夫人。麦克道曼最喜欢的是更多朴素的食物:天使蛋糕与橙汁冰块。这个家庭主要在小型农业社区之间迁移,如肯塔基州希尔斯伯勒,佐治亚州斯泰茨伯勒和田纳西州查塔努加,他们住在一个建在城镇垃圾场附近的小区,后来,二年级时候的麦克道曼发现了极好的寻宝地。

他们最长时间是呆在宾夕法尼亚州莫纳森市,匹兹堡附近的一个钢铁城镇,在那里,她告诉公共电台的捐助者,这家工厂日夜不停地闪闪发光。她扮演的工人阶级女性对她来说从小就再熟悉不过。“那些人是我的榜样,是我职业道德的引领者,”她说。

这就是为什么她出现在灯光和摄影机中,尽管预计替身可以忍受技术演练。如果麦克道曼的效率很高,也可以做头发和化妆。“我是公司的一员,我不是外挂,”她说。“我喜欢在所有事情中处于中心,尽管这既孤立又脆弱。”

在她14岁还是莫内森高中的学生时,她第一次扮演麦克白夫人的角色。一位英语老师让学生放学后放映莎士比亚戏剧。“我花了很多时间阅读书籍,这是我第一次在公众面前讲文学,我可以与其他人分享,”她告诉我。她开始在学校戏剧中演出,从来没有做过主角,而是成为那些出现尖叫或昏厥的人物。

后来,她去了西弗吉尼亚州的伯大尼学院,因为它隶属于基督的门徒,她可以得到奖学金。在那里,她开着跨越边境进入宾夕法尼亚州的货车,成为了班上唯一的戏剧专业学生,所以她的同学们可以购买计生用品,并在她的家乡待办事项列表中稳步列出:性,药物和亵渎。

麦克道曼与John Getz在“血迷宫”,1984年

24岁时,麦克道曼刚从耶鲁大学艺术硕士项目毕业,她获得了“血迷宫”的角色,这标志着她演艺生涯的开始,以及她与乔尔·科恩33年的合作关系从此开始,他们刚一见面时,彼此都是本能的礼貌使然。“这是一个启示,我可以有一个情人,我也可以合作,我不会被这个人恐吓,”麦克道曼告诉我。

在过去的关系中,她努力抵抗屈从,屈从于充满激情的性动力。“但是这并没有发生在乔尔身上。这是:哇!真的!哦,我的上帝!我实际上可以爱和生活- 不会颠覆任何事情,不为任何事情道歉,不隐瞒任何事情。”

虽然他们几乎马上搬到了一起,但他们交往10年后才结婚,直到最近她的结婚戒指都是由科恩的第一任妻子拥有的一个戒指,麦克道曼采用了这个戒指,认为它不应该浪费。

1995年,他们从巴拉圭收养了一名婴儿,麦克道曼仍然用全名命名为Pedro McDormand Coen。Pedro现在24岁,是一名私人教练,最近还做了他父亲的电影布景,但麦克道曼仍然喜欢讲述他在小学一年级的第一天穿的衣服。

简·安德森(Jane Anderson)形容他们的家庭很美满。“她是一位出色的家庭厨师,”她告诉我,乔尔带你到他家去,“你去她的家时,她会做很棒的猪排和一份沙拉,放一张漂亮的桌子,给你沏一壶优质英国茶和饼干。”弗兰搜罗到的美妙的古董馅饼架上摆放着饼干。

正如麦克道曼有时提到她的婚姻一样,科恩家族现在拥有两座住宅:一座位于曼哈顿上西区的公寓,他们已经住了几十年;另一套是一栋1300平方英尺的房子,麦克道曼更加喜欢一些,在太平洋西北部一个无名小镇,麦克道曼花费大部分时间的地方,她不允许我说明是哪一个国家,不是因为她担心人们会追踪她,而是因为她觉得她的无名小镇应当受到保护。她参与当地保障基础住房的工作,并与当地电台合作。奶酪商跑到柜台前,给了她一个拥抱。

在我飞去拜访她的前一天,经过深思熟虑后,麦克道曼最终决定不邀请我去她家。“这是我的决定,”她发邮件跟我说,“我不喜欢演员透露他们私人生活的文章。”这是一封较长的邮件,有关于她对复杂关系的愤怒,以及曾经被收养的很长一段时间的痛苦,所以我反驳了一下,她无动于衷。她的回复是负责她家装修的建筑师所做的设计方案网页链接,说:“猜猜哪个是我家。”

所以我们决定徒步。麦克道曼告诉我在附近一家咖啡馆的停车场见面,当我到达时,她坐得笔直,像个士兵一样,穿着她的“远足裙”(到脚踝的长度,牛仔布)。我们跳进她的车里,开车到附近的一个淡水泉,把我们的水杯灌满水,她把水放在一个装满了奶酪和苹果的背包里,用来作午餐。

当我们在山上开辟我们的道路时,她告诉我她与Jane Anderson合作的下一个项目,这是基于1940年至1950年间发表的ConradRichter小说三部曲,名为“觉醒之地”,他们正在改编成另一个迷你剧系列。她将扮演主角最古老的一代萨尔德,她是一位先锋女性,生下了一个满身是血的死婴,她卡住野生火鸡头顶,扭断它的脖子,以免让她其他孩子饿死了。麦克道曼开心地拍了拍手,“是不是很棒?哪个演员不想扮演这种角色?“我们坐在森林里的岩石上,她开始从背包里卸下奶酪和饼干。

“看看这个,”她说,递给我一个苹果。这是一种叫做粉珍珠的品种,是一个邻居给她带的。苹果皮淡黄色的,几乎半透明的黄色。她用小刀切开,露出绚丽的粉色和白色漩涡。“你见过类似的品种吗?”

我告诉她我以为我知道我将要问的问题的答案,但是:为什么是这些角色?为什么是这些女人?

“什么样的女人?”

“哦,世俗的女人,要么暴怒,要么暴力。“

“我的意思是,我知道我是亵渎,直言不讳。但我不知道,他们很有趣!“她咀嚼着,想了想。“不仅仅是她们发怒了,更多地……“她停了一下。“我的政治观点比较个人,但我的女权主义政治思想常常灌入职业生涯中,因为我扮演很多女性角色,我有机会改变人们看待女性的方式。即使我不自觉地这样做,只是因为我作为一个女人或作为一个人而应该这样做的。我以一种不老套方式呈现,哪怕我扮演老套的角色。“她耸了耸肩。“我自己必须承担这些,我年轻时或许可以不做。“

“为什么?”我问道。“那是因为年龄发生了什么?”

“是的,”她认真点头,咬了一口粉珍珠。“这对于年龄增长来说是另一件好事。你的生活写在你的脸上。”

如果你是一位女性,已经上升到了一定的知名度和被认可的水平,相反,放弃以下任何兴趣:我们可以称之为男性的注视,或业界的注视,或粉丝的目光,那么就会为杂志版面贡献一些糟糕的八卦。在我们见面的4个月中,麦克道曼写信说,她并不认为我该写关于她的文章,她更想聚在一起头脑风暴一个有价值的话题。在我们下一次见面时,她告诉我她不会为这篇文章提供任何照片。“我不会提供的,你可以在我工作时拍摄我的照片,像我的角色一样,但是我不会配合你。”

她最终同意拍照,但要求尽可能不像典型时装拍摄:没有发型师,没有化妆师,没有衣柜。最初,当我们要求讨论一个拍摄“主题”时,她提出了一个“无主题的主题”。后来,她允许在她头发上戴上一些植物,看起来似乎很有趣,像漂浮在曼哈顿下城女人。

在8月的一天早晨,她像一场友好的飓风一样一分钟时间冲进TriBeCa摄影工作室。她看了道具桌上放置的各种花冠,拿起一支棉花枝花冠放在头上。“这太酷了,”她对着镜子大声喊道,“但这根本不是我。”她带着人造牡丹,雏菊,海草和桂树,仿造棉花枝的方法,她给这位年轻的造型师戴上,用他的胳膊舒适地制作了花冠,并感谢他的工作。“他们很漂亮。但他们不适合我。虽然它看起来很棒!你应该戴上它。“她把雏菊放在他的头上,宣布恢复无主题的主题。“只有我,只是我自己。”

麦克道曼穿着自己的宽松蓝色牛仔裤,一件没有胸罩的背心,一件长袖T恤,Birkenstock凉鞋和一件巨大的牛仔夹克。她从背包里拿出来了另外两个选择:一块手帕和一件长长的白色睡衣。“我昨天晚上穿着它,但我熨烫过了,”她说。

“冰雹,凯撒!”

即使只有尽可能少的几个人,并且没有什么拍摄照片的设备,麦克道曼似乎仍然在咬牙切齿。她穿着她的背心在灯光下移动,像小孩一样光着脚。有人打开了她要求的音乐(Santana的“Smooth”),她不确定地摇晃了一下。她环视了整个房间看到了我的眼睛,做了一个小动作,要求我跳舞,我站在那里,这样她不会一个人孤零零的在那里了。当她试图忽略相机时,我们笨拙合着Santana的音乐跳舞。

当她独处时,有一种惊人的非自我意识超越了她所扮演的所有角色。在电影镜头里,你可以看到她脸部露出来,露出一个完整的人,无论在什么时候,她都是内向的,不瞩目的。她走到相机前的能力是她独一无二的天赋之一。

我很好奇今天早上是否会发生这种情况,就像Fran扮演Fran一样,这是一种逆向思维的启示。但是,如果那一刻来临,它只能在相机前,也许只有在摄影师身上才能区分开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房间里有一种温和的恐慌状态。她穿着睡衣,站在那里,头上穿着一件毛衣。她注意到建筑物屋顶露台上有黄杨木片,她派花冠造型师剪下,然后在他走时对我眨眼。她转过身来,让她的头靠在相机上,并宣布她想尝试一些这样的事情。“这是我的角度,”她说。

“我从来不这样做,”她一直对照片团队说。整个上午:“我永远不会这样做。”

“那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有人终于问道。

“我不知道!”她说。她似乎真的在考虑这个问题。“我想我想要更多的工作。”

在一天结束的时候,摄影团队在工作室后面的胡同里拍摄外景,麦克道曼发现三个十几岁的男孩在人行道上闲逛。

她叫住他们:他们在拍照时,你们可以坐下聊天吗?“这是一本杂志,”她解释说。起初,男孩们犹豫不决。“不想过早出名,”其中一人笑着说。

“拜托了,”她说,然后伸出手。“我需要拍摄照片,只是过来和我坐在一起,这样我不必一个人呆坐在那张照片里。“他们在她旁边坐了几分钟,然后问他们衣服,学校,他们的名字是什么,他们喜欢做什么。开始下雨了,但麦克道曼很开心,像被三个瘦瘦的男孩点燃了一样开心。她和我们公司的一名同事一起激烈地交谈着,就好像我们其他人没有在那里一样。

 

作者| JordanKisner

编译| Masha Li

编辑| M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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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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