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川优実：我为什么不能像男人一样说话？

文 | 尚清

编辑 | 敬师

日本女演员和模特石川优実（Yumi Ishikawa）在社交网站上发起了一项名为#KuToo的网络活动，呼吁日本企业停止强制女性职员穿高跟鞋上班，意在打破这一不成文的职场文化。她的推文获得了近3万次分享，众多感同身受的女性诉说高跟鞋对自己造成的伤害：脚趾淤青、皮肤擦伤流血，都是因为每日穿着高跟鞋导致的。在石川提交给日本厚生劳动省的请愿书上，征集到了25000千个签名。

在日本职场和求职活动里，非常多的女性被要求穿浅口高跟鞋，鞋跟高度通常为5-7公分，连孕妇也不例外。根据职业伤害调查报告，18-26岁女性受到职业伤害的多数原因，都是高跟鞋所致。

#KuToo运动的发起人石川优実

#KuToo运动的名字借鉴于#MeToo，将日语中“鞋子（Kutsu）”和“疼痛（Kutsuu）”相近的读音联系在一起，意在推动日本职场女性可以免受高跟鞋带来的痛苦。

“穿着高跟鞋”不是部分日本企业中对女性员工的唯一着装要求。一些企业禁止从事对外工作的女性戴眼镜，还有些公司要求穿着裙装时必须穿丝袜，或者上班时要时刻带妆。同时也有针对男性的着装要求，比如穿着西装上班。

石川优実说，#KuToo不是指责女性穿高跟鞋的行为，而是希望她们拥有选择的权利。“我希望这个运动可以改变社会规则，女性像男性一样穿平底鞋不会被视为无礼。”

在回应石川女士的请愿书时，厚生劳动省表示“需要提高对这一问题的认识”，但并未表示将如何计划做到这一点。自从#KuToo成为热门话题之后，日本两家主要的手机服务提供商，软银（Softbank）和NTT Docomo，便有了宽松的着装要求，包括允许女性穿着高跟鞋之外的鞋子—尽管Docomo表示其变化与#KuToo运动无关。一名日本官员表示并不打算改变相关规定，且男性也常被要求打领带、穿皮鞋。“若社会礼仪常识的观念有变化，这些规则也会随之改变。”

日本网友为#KuToo设计的标语

为了更多地了解有关这场#KuToo运动发起人石川优実，我们发掘了许多人物背后的故事。

当石川小姐还在读小学的时候，她就不太想总穿着校服短裙。她希望能够像男生一样穿衣服，以男生的说话方式说话。石川的父母经常因为这些责骂她。“人们认为这些不是女孩该做的，不是理想女生的样子。我并不是想成为男孩，而是一直在想：为什么我不能和男孩一样说话？”

初中时期的石川对学校的规范守则有不少看法。冬季禁止戴围巾，学生只能穿一件外套或夹克，女生不能穿紧身衣，也不能扎辫子。“但那时的老师严肃得可怕，所以我不敢质疑他们。我不想被当做叛逆的学生。

从小学到高中，人们总是认为女生不应该发表意见，这仿佛是向女性施加的默契的压力。女人不应该像男人那样多说话，而女性应该尊重男性。当我刚刚开始做泳装杂志模特时，我便发现人们并没有给予女性模特足够的尊重。导演和编辑从不考虑我们的想法。虽然我们不曾经受身体和语言上的暴力，但是模特们会被迫接受他们不想做的工作，他们曾经让我穿上在我接受范围之外的裸露泳衣。很多未经允许的写真和照片被公开发布。

我曾经认为这是作为模特不可避免的事情。我周围的人都说：“除非你这样穿/这样做，否则这些（产品）不会卖出去的。”其他女模特自己也会说：“我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接受它。”但是在2017年的#MeToo运动之后，我终于意识到这可能是犯罪，对这些要求感到不高兴或生气是很正常的，无需谴责的。

东京大学在日本又被称为“东大”，被视为日本的哈佛，斯坦福和麻省理工。许多日本首相和日本最高法院半数以上的法官都是东大校友。截至2018年，东大共有16名校友为日本首相，9位校友获得诺贝尔奖。

但是，据《泰晤士报》报道，东京大学本科学生中只有五分之一是女性。

这种差距遍及日本许多顶尖大学，京都大学的女生比例为22%，早稻田大学为38%，一桥大学为28%，庆应义塾大学为35%。这些数据反映出日本教育系统中根深蒂固的性别不平等现象。在日本，女性的成就预期远不及男性，甚至有时无法获得受教育的机会。

在东京医科大学，官员承认多年压制女性申请人的入学考试分数，以将入学女性比例限制在30％以内。至于这样做的理由，他们说，女医生可能在结婚或生子后停止工作，她们入学是一种浪费。

东京上智大学政治关系学教授三浦麻里（Mari Miura）指出，#KuToo运动只是第一个大规模反抗，抵制日本职场规范女性外表这项长期存在的传统。随着东京医科大学被曝出女性入学分数遭到刻意扣分等性别歧视情况，将有越来越多的女性挺身而出，捍卫自身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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